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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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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6 回光返照

徐慕晝勾著她的腰就把她摁回懷裏,他眉峰微挑,連帶著那眉尾的斷處都驀然被邪性侵占:“仗著我不會拿你怎麽樣,就這麽有恃無恐?”

許窈被他的眉眼間的邪肆蠱惑,含情的雙眼牢牢盯著他,骨節被凍得發紅的指尖緩慢摩挲他的唇,下意識心疼的皺起眉,嘴上卻半分不讓:“你放心,我不會再親你了。”

她一副欲擒故縱勾引人的嫵媚樣,還說不會再親他。

徐慕晝越是知道她,就越是氣的牙癢癢。

拋卻所有理智摁著她的腦袋狠狠親下去,在強勢的力道之下許窈掙紮了一番,卻反而被他禁錮得死死的,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。

徐慕晝閉著眼親得兇狠而投入,似要將所有的思念和怨氣盡數釋放,兩人的唇舌似在時柔時兇的交纏搏鬥,棋逢對手般的欣喜,溺在深吻裏久久不能自拔。

自然他也就錯過了,許窈眼角眉梢那股得逞而狡黠的笑意。

許窈愛死了他強制霸道的親吻。

也不知道誰先接不上氣,默契地分開了。

徐慕晝包裹住她的手,跟冰窖似的,他提議:“外面冷,吃飯的營帳還有火。”

許窈拒絕:“冷的時候,腦子才能短暫清醒。”

言下之意,她看到徐慕晝就想和他淪陷。

徐慕晝在雪地裏躺下,還拍了拍身旁:“坐。”

許窈緊靠著他,知道他想問什麽,便主動開口: “這次確實湊巧,我沒想著來這會遇到你。這次我拿到了很難得的女主機會。”

就在一個月前,張鶴年導演的試鏡就開始了。

許窈連續一周將手泡進冰水裏,還去天寒地凍的北方衣著單薄的住了兩天,

而後她又開著豪車到那些邊遠地區,“施舍”善意,創造條件身臨其境般的和女主共情。

只不過結束後,她又向當地的基金會捐助了一筆資助款,一只螢火雖暗淡,但還會有千千萬萬只螢火。

試鏡那日,她以最出色的表現脫穎而出。

由於張鶴年導演對一切都精益求精,非要找個真正蠻荒和饑寒交迫的地方,讓她來拍沈浸式的女主初期定妝照,後續還要來此拍開篇的內容。

此地正式張導托了關系打聽到的莽荒偏僻之地。

要不是張導身子骨不如以前了,否則一定親自盯著。

“我真的很驚喜。”他都沒提過他會去哪裏,姜銘在隔壁班當班長,對他的行蹤也不清楚。

這簡直是特別饋贈。

他包裹住許窈的手為她取暖:“為什麽說結婚就要提分手。”

她居然長了滿手的凍瘡,跟不知道疼和癢似的也沒擦藥,徐慕晝心疼地親了親她受傷的指節。

“戀愛是兩個人的事,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。”

“我家人都很好,你放心我會處理好。”

許窈鄭重地看向他:“你會面臨催婚的壓力,我不想你為了我去對抗父母,他們也是最愛你的人。”

徐慕晝眸光幽深,眼裏滿是不容拒絕的執拗:“我偏要勉強呢?”

許窈看著他:“還記得當年高考填志願嗎,我們各自追隨自己的理想不是也很好?”

八年前七月,高考成績發放,許窈和徐慕晝分數相仿,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。

許窈剛憑第一部作品名聲大噪,一心要在娛樂圈打拼一番,因而要讀帝都表演類院校。

徐慕晝也是立志成為一名軍人,但最好的軍校也不在帝都。

因而產生了分歧,但兩人都理智得高度一致。

優先選擇了自己的理想和前途。

是以異地戀便開始了。

許窈思及此,心痛如絞,短暫相逢不過是徹底告別的回光返照而已。

她理智回籠:“今天是我逾矩了。”

“道不同不相為謀,分手費都已經打給你了,好聚好散。”

徐慕晝盯著她看了很久。

許窈陪他堅持了八年,這樣優秀的人把美好的青春全部給了他。

他從不懷疑許窈的愛意。

徐慕晝喉結微滾,半晌後他答應:“好。”

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歸期,如果用戀愛關系捆綁,依照許窈的性子,必然堅守到底。

雖然他實在不願意將她拱手讓人,但也許她有更好的天地,不該以愛為名為她套上枷鎖。

老十偷偷摸出來,跟同樣想法的老六碰了個正著,兩人互相捂住了對方的嘴,互相做了個“噓”的動作。

老十輕聲:“有愛情就不怕冷?這兩人大半夜並排坐在雪地裏,天上黑黢黢一片看啥呢?”

老六拱火:“要不你去問問老大?”

“6,六哥你天天拿我當槍使,要不你把你槍送我得了,我看你也用不上。”

老六若有所思道:“看起來不太妙。”

“他兩真般配。”

“可能要散夥。”

“屁話,唱衰老大非得弄你!”

兩人還在爭執,卻不想徐慕晝已到了跟前。

“老大你哭了?”須臾又像是做壞事被發現的小朋友一般,耷拉著耳朵。

“對不起老大,我們不是故意偷聽的。”

徐慕晝拍了拍兩人的肩,並沒有責備:“睡覺,明早要出發。”

第二天一早,徐慕晝列隊把許窈一行人送到了山腳。

他把隊裏摸索出來好用的凍瘡膏塞給她:“按時塗,見效很快。”

許窈眼睛紅紅的,囁嚅著唇,卻不知道該如何告別了,無聲地點了點頭。

黑玫嗚咽著焦急地原地轉圈,她受了傷,老十就沒拉緊繩子,許窈離開的時候,她發瘋似地沖過去,包紮處血跡慢慢綻開也不管不顧,在許窈腿邊蹭了又蹭。

許窈回過頭看向不遠處地徐慕晝,終是蹲下身子,好好摸了摸黑玫:“乖。”

聽得徐慕晝揚聲喊:“黑玫,回來!”

她這才一步三回頭,耷拉著尾巴往回走。

許窈沒再回頭,越野車絕塵而去,揚起漫天黃沙。

她攀著窗沿,看那高大的、無法忘記的背影,領著戎裝加身的一群人,向上而去。

“開慢點。”

巍峨高山直插天際,山腳黃沙飛揚,山頂白雪皚皚,他們像一塊移動的人形界碑,在壯觀天地間標記華國二字。

許窈的淚迎風而散,留在這片有徐慕晝氣息的熱土。

他亦有他更廣闊的天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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